关于沩山父子摘茶的公案     …
分类: 锯解秤砣
日期: 2009-07-09 11:07

原文地址: http://blog.sina.com.cn/s/blog_5bd6d8dd0100dsoa.html

师(沩山)摘茶次,谓仰山曰:终日摘茶,只闻子声,不见子形。

仰撼茶树。


师曰:子只得其用,不得其体。

仰曰:未审和尚如何?



师良久。


仰曰:和尚只得其体,不得其用。

师曰:放子三十棒。

仰曰:和尚棒某甲吃,某甲棒教谁吃?



师曰:放子三十棒。

 

白话:

有一次, 灵佑禅师与仰山一道采茶。灵佑对他说:“整天采茶, 只听到你的 ‘声’ 音却没有见到你的‘形’ 身影。”
  仰山于是用力摇了摇茶树。
  灵佑会意,又说:“你仅得其‘用’,末得其‘体’。”
  仰山回答:“不知师父要什么样的根本?”
  灵佑半晌不语。
  仰山说:“师父只得其 ‘体’,而不知其‘用’。”
  灵佑随即说道: “给你三十棒! ”
  仰山却说:“你的棒子我吃, 我的棒子又给谁吃呢?”
  灵佑又说: “那我再给你三十棒。 ”

关于沩仰宗

 

   中国佛教中禅宗五家之一。由于此宗的开创者灵祐和他的弟子慧寂先后在潭州的沩山(在今湖南省宁乡县西)、袁州的仰山(在今江西省宜春县南)举扬一家的宗风,后世就称它为沩仰宗。
  灵祐,是南岳下三世,福州长溪人,十五岁依本郡建善寺法常律师出家,在杭州龙兴寺受具足戒,广究大小乘经律。二十三岁,到江西,参谒百丈怀海,怀海一见就赞许他,于是居参学之首。有一天,怀海对他说:“汝拨炉中,有火否?”灵祐拨了一下,说:“无火。”怀海走下座来亲自去拨,拨到深处,拨出了一点火,便举给灵祐看,说:“此不是火!”灵祐即大悟礼谢,并陈述他的悟解。怀海说:“此乃暂时歧路耳!经云:欲识佛性义,当观时节因缘,时节既至,如迷忽悟,如忘忽忆,方省己物不从他得。故祖师云,悟了同未悟,无心得无法,只是无虚妄凡圣等心,本来心法元自备足,汝今既尔,善自护持!”因此灵祐得到怀海的启发,悟得他的深机密用。
  元和末,他遵怀海之嘱,到沩山去开法。沩山极其峻峭,人烟稀少,于是杂在猿猱之间,拿橡栗作食粮。后来山下的居民稍稍知道他,来了许多人帮助他营造起一座寺宇来。不久遇到唐武宗毁寺逐僧的事件,匆遽间把头裹起充作普通农民。大中初,湖南观察使裴休把他迎出来,重到所住的地方,连帅李景让启请朝廷命名同庆寺。裴休去访他,和他问答,深契玄旨,自此禅风大振。四方来山参问的禅人渐多,于是提倡垦荒开田。当时住下僧众多到一千五百人,法嗣四十余人,而以仰山慧寂、香严智闲为上首。敷扬宗教,凡四十余年,于大中七年敷座怡然而寂。关于他的言行,有《潭州沩山灵祐禅师语录》一卷。

 

    灵祐的顿悟因缘,是从寻思纯熟,机缘凑泊而发,深得马祖、百丈的“理事如如”之旨。传授给他的弟子慧寂,师弟同以全体显现大用作修养的宗旨。他开示大众说:“从上诸圣,只说浊边过患,若无如许多恶觉、情见、想习之事,譬如秋水澄渟,清净无为,澹泞无碍,唤他作道人,亦名无事人。”当时有人问:“顿悟之人更有修否?”他说:“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时,修与不修是两头语。如今初心虽从缘得一念顿悟自理,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,须教汝净除现业流识,即是修也。不道别有法教汝修行趣向。”又说:“以要言之,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,万行门中不舍一法。若也单刀直入,则凡圣情尽,体露真常,理事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
  

   他的弟子慧寂和他一样,开示大众说:“汝等诸人,各自回光返照,莫记吾言。汝无始劫来,背明投暗,妄想根深,卒难顿拔。所以假设方便,夺汝粗识,如将黄叶止啼,有什么是处?”又说:“我今分明向汝说圣边事,且莫将心凑泊,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,不要三明、六通。何以故?此是圣末边事,如今且要识心达本。但得其本不愁其末,他时后日自具去在。若未得本,纵饶将情学他亦不得。汝岂不见沩山和尚云:凡圣情尽,体露真常,事理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
  从这些,可以看出此宗的悟境与功行极于理事如如动即合辙之旨。其接引学人,看似平衍,实则深邃奥秘,事理并行。灵祐是顿超得妙,慧寂是功行绵密,不是大根器不易继承。此宗在禅宗五家中兴起最先,衰亡也较早,原因殆即在此。

    慧寂韶州怀化人,出家后没有受具足戒就到各处参学,初谒南阳慧忠的侍者耽源道真,道真对他说:“国师(慧忠)当时传得六代祖师圆相,共九十七个,授与老僧,我今付汝,汝当奉持。”慧寂接过来看了一下就把它烧掉。后来到沩山,参灵祐,灵祐问他:“汝是有主沙弥,无主沙弥?”慧寂说:“有主。”灵祐说:“主在什么处?”慧寂从西边走到东边站着,灵祐知道他和常人不同,便加以开示。既而慧寂问:“如何是真佛住处?”灵祐说:“以思无思之妙,反思灵焰之无穷,思尽还源,性相常住,事理不二,真佛如如。”慧寂于言下顿悟,从此执侍,前后十五年,开沩仰一宗。慧寂传受灵祐心印之后,率领徒众住在王莽山,既而迁到仰山,学徒奔凑。后来又迁到观音山,接机利物,为宗门标准。
  

    智闲也是灵祐法嗣中著名的人物,青州人,出家后到沩山参灵祐,有一天灵祐对他说:“汝未出胞胎、未辨东西时本分事,试道一句来!”智闲把他所悟解的陈述了好几次,灵祐都不许可,于是泣辞而去,后到南阳,就住在那里。有一天,因芟除草木,抛掷瓦砾,击竹作声,廓然惺悟,于是作了一首偈说:“一击忘所知,更不假修持,动容扬古路,不堕悄然机,处处无踪迹,声色外威仪,诸方达道者,咸言上上机!”灵祐听到这首偈,许可他彻悟了。慧寂更加勘验,证明他会得祖师禅。自此以后,广事教化,有偈颂二百余首,随缘对机,不拘声律。
  

   在禅宗五家中,沩仰宗兴起最先,衰亡也较早。慧寂的法嗣有西塔光穆、南塔光涌等十人。光穆传资福如宝、宝传资福贞邃,前后四世而法系不明。光涌也只传芭蕉慧清,清传逞州继彻而绝。此宗的法脉,大概历时一百五十年。

 

    禅门宗旨即指真见,悟境与功行当赖之以成。宗乘中诸家语录的上堂法语,最能显示其真见,于沩仰宗,亦复尔尔。
  “沩山上堂:“夫人之心,质直无伪,无背无面无诈妄心。一切时中视听寻常,更无委曲。亦不闭眼塞耳,但情不附物即得。从上诸圣只说浊边过患,若无如许多恶觉情见想习之事,譬如秋水澄渟,清净无为,澹泞无碍,唤他作道人,亦名无事人。”
  时有僧问:“顿悟之人更有修否?”
  师曰:“若真悟得本他自知时,修与不修是两头语。如今初心虽从缘得,一念顿悟自理,犹有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尽,须教汝净除现业流识,即是修也。不可别有法教汝修行趋向。从闻入理,闻理深妙,心自圆明不居惑地。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,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始得。以要言之,则实际理地不受一尘,万行门中不舍一法,若也单刀直入,则凡圣情尽,体露真常,理事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”
  这段上堂法语,可作宗门禅经读,亦可通于诸家禅道。为初参人搭扶梯,为已悟者立高标。寻思一过定获分晓。
  沩山说“道人之心”,在“视听寻常”与一般同,在“情不附物”与一般异,并无奥妙,只要质直些!
  沩山说“从上诸圣只说浊边过患”,这句话倒却有传承的。百丈大师曾说:“从苗辨地,从浊辨清。……见水浊,说水浊过患;水若清,都无可说;说,由浊及水。”恶觉、情见、想习之事,娆人不静,是浊边事;只要“视听寻常情不附物”,“譬如秋水澄渟,清净无为,澹泞无碍,唤他作道人,亦名无事人”。这段法语,不只是禅法真传,亦为教门通途,“藉教悟宗”、“领宗得意”乃达磨六祖门下之大事。关于僧问“顿悟之人更有修否”?沩山答的“修与不修是两头语”的话;也即是百丈说的“只如今鉴觉,但不依住一切有无诸法,世间出世间法;亦不作不依住知解,亦不依住无知解”,也即是《金刚般若经》的“应无所住而生其心”之意。百丈曾说“但割断两头句,割断有句不有句,割断无句不无句,两头迹不现,两头捉汝不着,量数管汝不得”,这正是不遗失时节,明头来明头打,暗头来暗头打,空慧及时现起,即是随缘得本,对于“无始旷劫习气未能顿净,须教汝净除现业流识即是修也。不可别有法教汝修行趋向”。此中“净除现业流识”一语,最为吃紧!禅门诸家照顾念头,莫不于此励力。创入悟境力求相续,提持功行力求不断,现业流识直下即为本明空慧,自然净除其“浊边过患”,所谓“随缘消旧业,更莫惹新殃”即是悟后之修。
  沩山道“从闻入理,闻理深妙,心自圆明不居惑地”,这正是宗门“寻思”的确解,“顿悟”的确解。寻思,思的是什么?顿悟,悟的是什么?把这四句话和前面答仰山的“以思无思之妙”一段话结合起来看,也会教人有会心处。同出身于百丈门下,黄檗、临济教人断绝思路以“逼拶”为法门,而沩山、仰山却好整以暇,教人寻思,所顿悟到的同是:“心自圆明,不居惑地”。悟后为人处,在临济则行棒行喝,而沩山则说,纵有百千妙义抑扬当时,此乃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始得。“实际理地不受一尘,万行门中不舍一法”,话是多么简要,多么亲切,“若也单刀直入,则凡圣情尽,体露真常,理事不二,即如如佛”,都是从“得坐披衣自解作活计”中流出家常话,若晴空一片白云,秋夜一轮明月,描绘出一幅“如如佛”的肖像。马祖有偈云:“心地随时说,菩提亦只宁;事理俱无碍,当生即不生。”细究沩山此篇上堂法语,真是马祖这首偈的好注脚了也。沩山尚有一则“无心是道”的公案,最能发明“思尽还原”之旨。
  僧问:“如何是道?”师(沩山)曰:“无心是道。”曰:“某甲不会。”师曰:“会取不会的好。”曰:“如何是不会的?”师曰:“只汝是,不是别人。”复曰:“今时人但直下体取不会的,正是汝心,正是汝佛,若向外得一知一解将为禅道,且没交涉。名运粪入,不名运粪出,污汝心田,所以道不是道。””
  这般说话,剀切畅朗之至。宗旨不在给人谈玄妙而在如何老实摊出,教人把得牢知所趋向。

 

         现在试看仰山怎样发挥沩山禅学的宗旨。
  

    “仰山上堂:“汝等诸人各自回光返照,莫记吾言。汝无始劫来,背明投暗,妄想根深,卒难顿拔,所以假设方便夺汝粗识,如将黄叶止啼,有什么是处。亦如人将百种货物与金宝作一铺货卖,只拟轻重来机。所以道石头是真金铺,我这里是杂货铺,有人来觅鼠粪,我亦拈与他,来觅真金,我亦拈与他。”时有僧问:“鼠粪即不要,请和尚真金。”师曰:“啮族拟开口,驴年亦不会。”僧无对。师曰:“索唤则有交易,不索唤则无。我若说禅宗,身边要一人相伴亦无,岂况有五百七百众耶?我若东说西说,则争头向前采拾,如将空拳诳小儿,都无实处。我今分明向汝说圣边事,且莫将心凑泊,但向自己性海如实而修,不要三明六通,何以故?此是圣末边事。如今且要识心达本,但得其本,不愁其末,他时后日自具去在。若未得本,纵饶将情学,他亦不得。汝岂不见沩山和尚云:凡圣情尽,体露真常,事理不二,即如如佛。””
  仰山这段法语,亦有它的概括性,有三点值得注意:其一,假方便夺粗识。夺粗识的最胜方便,无过于临济的奋迅逼拶及棒喝机用。仰山突兀的机用与临济无异,沩山亦深深印可。云门闪电般的突击,机用转换落落,亦是在夺粗识。曹洞宗防渗漏侧重内转,惧粗识现行,以故旁通一路挖墙脚。法眼颇知粗识狡黠,于一切现成中还以狡黠之道反击之。这些都知黄叶止啼,执则成病。都属“净除现业流识”的无上方便,虽不可执但要透得过。至于仰山开的杂货铺,鼠粪真金,索唤者自知,他实无一物与人也。其次,说禅宗则无伴。“有佛处不得住,无佛处急走过”(赵州语),哪家禅道将得伴去者?其三,凑泊不得但向性海如实而修。直端端的路,诸家实莫莫能外。仰山突兀的机用,沩山亦印可。机用却最能见到宗旨。

 

书归正传:

师摘茶次,谓仰山曰:终日摘茶,只闻子声,不见子形.


有一次, 灵佑禅师与仰山一道采茶。灵佑对他说:整天采茶, 只听到你的唠唠叨叨的废话不少,却没有见到你片刻显现心性啊!

熟悉公案的人大都知道仰宗父子喝和,如深山鸟语、如高山流水,如寒潭古月.格调极高,为当时禅林所推重,所喝所和,对参禅极有启发!

所谓沩仰宗风者,父慈子孝,上令下从。尔欲捧饭,我便与羹;尔欲渡江,我便撑船。隔山见烟,便知有火;隔墙见角,便知是牛。此问答之法乃欲示仰山证入体性之法门!

《六祖坛经》里说:“以定为慧体,以慧为定用”、“灯是光之体,光是灯之用。名即有二,体无两般。”即表示体用虽殊,其实是一。

正如僧问:“如何是道?”师(沩山)曰:“无心是道。”曰:“某甲不会。”师曰:“会取不会的好。”曰:“如何是不会的?”师曰:“只汝是,不是别人。”复曰:“今时人但直下体取不会的,正是汝心,正是汝佛,若向外得一知一解将为禅道,且没交涉。名运粪入,不名运粪出,污汝心田,所以道不是道。


自古以来讲解宗门里的公案,不出两种模式:或直解――条条缕析,层层深入,探幽入微,发明大义,将古人意趣之精要一一指陈,和盘托出。或曲示――隐真掩迹,含用藏机,堵塞悟门,截断解路,将学人推向孤峰颠顶、落魂崖下,以促其迷途知返,绝后重生。

千七百则公案虽然看起来形式各异,花样繁多,但归纳起来只有两类:一类是证体的,引导、指点你转识成智,息妄归真,认识自家本妙真心,比如黄庭坚的“吾无隐乎尔”和于岫大夫参紫玉、药山的公案;一类是起用的,验看你是否尽圣解、绝凡情,发起大机、大用,比如乌臼和尚“恁么消得”和德山挟复子的故事。证体的公案都是向心型的,不管故事里的堂头和尚从哪个点切入,如何去云山雾绕、海阔天空,但始终都在紧扣着一个主题,最后都要回到中心点上,让你证体,会得“末后”一着。起用的公案多为离散型的,从一个中心点(体上)向外发散,乾坤任你去,三界自逍遥,看你于真俗之际、权实之间如何展现自己的睿智与才用。宗门里的祖师在发大悟,识得“末后”之后,并不会就此罢手,还会多方参访,在打磨凡情荡除习气的同时,畜养后得,以透出末后之句。这种故事灯录里比比皆是,在南泉与赵州、雪峰与玄沙师徒之间的酬唱诋对中,更是屡见不鲜。现在这则沩山父子摘茶,就是起用的公案。

此问话者正是老师以本分事考教弟子!
是故琅琊觉云:五更侵早起,更有夜行人。又云:若不是沩山,咱合打破蔡州。

仰撼茶树。

   
    于是仰山这小子用力摇了摇茶树。其实仰山显然误解了灵佑的意思,以为师父是指外部现象的形体,因而自作聪明地以用力摇动茶树来表示其“形”。

   证体与起用,因为出发点不同,所以观察的视角也不一样。这一点不但初学之人浑然不觉,就是许多自以为博学的“老师傅”也难明所以,每每拿起用的当证体的解,在那里指橙为桔,鸭鹅不分,因而不论怎样拈拿,总是无法切中要害。是证体的就讲体,是起用的就言用,脉络清晰,主题鲜明。可谓泾渭分明不滥清浊,五岳彪然各彰其秀。读之如清泉入口、醍醐沾唇,何其清洌!何其畅快!怎能不令人拍案叫绝、叹为观止?

是故荐福禅师评曰:仰山撼树,沩山良久,说体说用,互扬家丑。且道放子三十棒又作么生?

良久:展尽旗枪用处穷,依前辊入草窠中。


师曰:子只得其用,不得其体。


   于是,灵佑批评他说:“仅得其用,不得其体。意思是说,仰山摇动茶树,仅仅是心性受到外在茶树形相的驱使,从而得到摇动茶树之“用”,却没有见到心性之“体”。缘起於现象兼带本体界,禪师见仰山终日性用,未得空理,欲与他参究理事体用道理。

  其实沩山的话是一虚一实,一真一假,不可全做真做实去理会。如果单就字面来理解,沩山是在说仰山是真心未证,真性未现,根本未得。

   沩山打仰山板子,是真是实,是“直中取”,因为仰山此时真的不会证体与起用那么仰山究竟过在何处?

   是故玉泉琏禅师云:直饶体用两全,怎奈当头错过,错过则且置,祇如放子三十棒又作么生?

   良久:三盏酒粧公子面,一枝花插美人头。


仰曰:未审和尚如何?

那么就请和尚垂示,应如何始得?你说我这个境界是祇知心的用,那你的境界又是怎麼样子呢?你说我天天用这个心,不得其体,那要如何证得其体呢?能否开示给我看看。

大家一定都知道临济的“宾、主”句吧?宾、主有两重含义,一重是辩道眼之明与未明,有主验主(明眼人验明眼人)、主验宾(明眼人验瞎眼人)、宾验主(瞎眼人验明眼人)、宾验宾(瞎眼人验瞎眼人)四句;一重是临机抵对时的主客之位,以验人的、掌握话语主动权一方为主,以被验的、在话语中被动的一方为客。主客双方在你来我往之中,各秉己机,各抒己用,绝不可乱了方寸。

在沩山父子的交锋中,按照第二种宾、主之位的规矩,沩山与徒儿分居主、客之位。正常的路数应该是老师出题目,仰山答卷,再由老师判卷,该打勾打勾,该打叉打叉。

现在沩山以体用而问出的本分事,仰山这小子居然一点不识,什么话都没有答上来,这叫“失机”。

不过仰山这小子也是聪明伶俐,其实这小子而是悟性很高的禅师,听过师父的批评之后,他立刻明白了!但又故意问师父,怎样才能得到“体”,实际是企图寻找灵佑可能的“失误”,为自己挽回些子面子。


是故广教玉禅师云:毡拍板六律谐听,无孔笛五音协畅,互换投机,风流不坠,还他父子作家。若在临济门下,棒折也未放在!虽然,且道沩山前后放六十棒又作么生?

击案云:好雨千峰迎翠色,太平野老唱謳歌。


师良久。


灵佑半晌不语。

在《维摩经》中,文殊菩萨向维摩居士如何是不二法门,摩默然,于是文殊赞叹维摩是“真入不二法门。”

在禅宗内,“良久”即是默然,是一种对悟境得“体”的表示。仅得体,不得用就是死而不活,所以禅宗强调“活体”,“活体”就必须在机用上有所显示。仰山撼树,沩山放棒,都是“用”的表示。

如:

师(沩山)坐次,仰山入来。师曰:“寂子速道。莫入阴界。”仰曰:“慧寂信亦不立。”师曰:“子信了不立,不信不立?”仰日:“只是慧寂,更信阿谁”  师曰:“若恁么即是定性声闻。”仰曰:“慧寂佛亦不立。”


因为沩山的良久里边既有体也有用,既含权也含实,他虽然没说一句话,而且简直答得惊天动地,精彩绝伦!且看事因末后本无句,故良久不答话,以摄体;末后无不句,故无话而无不话,以摄用。至此之处不做辩解,是应权;体不碍用,用不伤体,波虽兴而浪不作,纵然倾湫倒岳,不曾湿却半片袈裟角,是应实。

是故天童觉禅师云:溈山仰山父父子子,丛林尽道各得一橛,殊不知天共白云晓,水和明月秋。     


欲知后事如何?明天接着说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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